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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页 > 历史军事 > 统一三国后造反系统来了

   bqgz.cc曹丕站在点将台上。

  他换上了黑色的冕服,头戴冠冕。

  在这灰白色的天地间,这身华丽的衣服显得格外刺眼,也显得格外凄凉。

  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了护卫。

  吴质跑了,在城破的那一刻就混在乱军中跑了。其他的文武官员也都作鸟兽散。

  只有他,曹操唯一的继承人,还站在这里。

  他看着关城内涌动的汉军旗帜,看着那些跪在地上乞降的部下,看着远处缓缓走来的那个骑白马的身影。

  “输了……”

  曹丕喃喃自语。

  他这一生,都在争。

  小时候跟曹昂争宠,后来跟曹植争世子,再后来跟刘榭、跟这天下争。

  他以为自己是天选之人。他以为凭借父亲留下的基业,凭借自己的权谋手段,绝地反击,重回中原、扫平四海、成就帝业。

  可现在,一切都成了泡影。

  他听得一阵脚步声在台阶上响起,沉稳、笃定。

  刘榭独自一人登上了高台,却着的战甲。张飞想要跟上来,被他挥手制止了。

  两个少年相识之人,在这个风雪交加的高台上,面对面站立。

  一个是正统的大汉天子,一个是穷途末路的曹氏后主。

  “你来了。”曹丕的声音很平静,甚至带着一丝解脱。

  “朕来了。”刘榭看着曹丕,“子桓,这里风大,下去吧。”

  这句平常得像老友问候的话,让曹丕愣了一下。

  随即,他笑了起来,笑得几乎疯狂。

  “下去?去哪?去洛阳吗?去和子建一样到太学赞扬你的施政吗?”

  曹丕摇了摇头:“刘榭,你赢了。你的手段,比我想象的要狠,也比我想象的要高明。右北平那一刀,辽东那一子,还有这居庸关的围而不攻……我输得不冤。”

  他转过身,看着关外的群山。

  “但我曹家的人,可以死,不能辱。”

  刘榭沉默了片刻。

  “朕没想羞辱你,一切不过是你自取其辱。朕说过,太学里有个位置,那是留给子建的。若是你愿意,也可以……”

  “我不愿意!”

  曹丕猛地转过身,双目赤红,打断了刘榭的话。

  “我是曹氏之主,让我去给那些酸儒讲经?让我看着你高坐龙椅,受万人朝拜?刘榭,你太小看我了!”

  他从袖中抽出一把长剑。那是曹操生前的佩剑,寒光闪烁,剑气逼人。

  刘榭没有动,甚至没有去摸腰间的剑。台下众人想要冲上来,刘榭挥手制止。

 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曹丕。

  “这天下,本该是我的。”曹丕抚摸着剑身,眼中流露出无限的眷恋。

  “父亲花了二十余年,平定黄巾、一统北方,如今却最终葬送于我手,可惜……可惜啊……”

  他抬起头,看着灰暗的天空,雪花落在他的面庞,融化成水珠。

  “父亲当年喜好赋诗。今日我在此绝地,便以《短歌行》送予陛下。”

  曹丕举起长剑,剑尖指天。

  他开始高歌。声音苍凉悲壮,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。

  “对酒当歌,人生几何!”

  曹丕的声音穿透了风雪,回荡在居庸关的上空。

  关下的汉军将士们都抬起了头,看着高台上那个疯癫的身影。

  “譬如朝露,去日苦多。慨当以慷,忧思难忘。何以解忧?唯有杜康。”

  这是曹操的《短歌行》。当年曹操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,何等的豪情万丈。那是求贤若渴的宣言,是一统天下的誓言。

  如今,这首歌从曹丕的口中唱出,却变了味道,成了对命运无常的控诉,是对逝去辉煌的挽歌。

  “青青子衿,悠悠我心。但为君故,沉吟至今。”

  曹丕一边唱,一边在大雪中舞剑。他的剑法并不高明,甚至有些踉跄。但那种决绝的气势,却让人动容。

  刘榭静静地听着。他听懂了。

  歌中所念的“青青子衿”,不再是天下贤才,而是他那个永远无法企及的父亲,是那个已经离心离德的弟弟,是那些曾经围绕在他身边如今却作鸟兽散的臣子。

  “呦呦鹿鸣,食野之苹。我有嘉宾,鼓瑟吹笙。”

  哪里还有嘉宾?只有满城的降卒,只有漫天的风雪,只有自己这个夺走了他一切的敌人。

  “明明如月,何时可度?忧从中来,不可断绝。”

  曹丕的歌声到了这里,已经变成了哽咽嘶吼。他想起了邺城的铜雀台,想起了许都的朝堂,想起了第一次穿上世子服饰时的骄傲。

  一切都结束了。

  “越陌度阡,枉用相存。契阔谈䜩,心念旧恩。”

  曹丕停下了脚步。他有些喘息,胸膛剧烈起伏。

  他看着刘榭,嘴角露出最后一丝解脱的笑容。

  “刘榭,你记住。”

  “今日亡我者,非你也,乃天也!”

  “月明星稀,乌鹊南飞。绕树三匝,何枝可依?”

  此一句唱完,曹丕猛地将长剑横在了脖颈上。

  “山不厌高,海不厌深。周公吐哺,天下归心!”

  随着最后一声怒吼,鲜血喷涌而出,染红了洁白的雪地。那身黑色的冕服,缓缓倒下,像是一座大山的崩塌。

  曹丕,字子桓,曹操次子,曹氏后主,死于圣汉元年的冬雪之中。

  刘榭站在原地,久久没有动。

  风雪更大了。张飞和魏延冲了上来,看着地上的尸体,神色复杂。

  “陛下……”魏延在一旁唤道。

  刘榭走上前,解下身上的大氅,盖在了曹丕的尸体上。

  “收殓吧。”刘榭的声音很轻,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
  “以庶人之礼,葬于沛国谯县,不树不坟。迁其家人子弟于洛阳,视为黔首。”

  “诺。”

  刘榭转过身,走到高台边缘,俯瞰着脚下的关城,俯瞰着这苍茫的北国山河。远处,太阳正努力穿透厚厚的云层,洒下一束金光。

  幽州平了。北境定了。大汉的旗帜,终于再次插遍了黄河以北。

  “传令全军。”刘榭拔出佩剑,直指苍穹。

  “休整三日。然后,班师回朝!”

  “万岁!万岁!万岁!”

  关城内外,数万汉军齐声欢呼。声浪滚滚,震散了漫天的阴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