松烟小说网

登陆 注册
翻页 夜间
首页 > 历史军事 > 红楼:从庶子开始的帝业

   bqgz.cc鹿鸣宴正酣,举子们觥筹交错,丝竹管弦之音不绝于耳。

  周承安起身,三击玉罄,其特有的清冷之声传遍大堂,满堂喧嚣戛然而止。

  诸举子整衣肃容,目光聚焦于玉罄旁的周承安。

  他目光扫过堂下举子,最终在贾瑜身上短暂停留,带着些许深意道:

  “余受皇恩,主考壬戌科顺天府乡试,观诸生卷,惊才绝艳,心甚慰之。”

  “余亦生惜才之心,欲择三人,入我门下,承我衣钵。”

  他语气平淡,却字字千金,引得堂下诸生纷纷议论,众人视线皆聚焦于解元李文轩、亚元孙元泽以及第三名贾瑜身上。

  “贾经魁,李解元所说.........”一旁的张文渊轻叹一声,低声道:“莫做太多期望。”

  贾瑜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位同科举人,虽出生寒门,但却有着一股世事洞明的清明。

  “多谢文渊兄提点,瑜自是省得。只是没想到,文渊兄竟能看的如此透彻。”

  张文渊嘴角泛起一丝苦笑,看着脚上那双满满是补丁的鞋子,开口道:

  “周师书房悬着的《风雪夜归图》,落款乃是李文轩之父,李侍郎。”

  贾瑜虽心中疑惑,一介寒门子弟如何得知此事,但并未发问。毕竟萍水相逢,张文渊也是好意提醒。

  玉罄之声渐歇,周承安对着众举子道:

  “解元,李文轩。”

  李文轩即刻起身,面带得色,快步出列,深深一揖:“学生拜见恩师!”

  “亚元,孙元泽。”

  “经魁,赵子墨。”

  此言一出,满堂寂静,所有举子面露惊愕,随后怜悯、讥诮甚至幸灾乐祸,各种情绪在众人脸上浮现。

  桂榜第四赵子墨,也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砸晕了头,呆怔片刻,这才踉跄着出列,行弟子礼。

  周承安右手抚须,看着三人,道:

  “尔等可愿入我门下?”

  李文轩率先跪下:“蒙周师厚爱,学生愿执弟子礼,谨遵教诲!”

  孙元泽紧随其后。而赵子墨激动得声音发颤,浑身颤抖着跪地。

  见状,众举子看向贾瑜的目光愈发多了几分戏谑及怜悯。

  礼毕,三人回座。

  李文轩嘴角扬起,面色倨傲,瞥向贾瑜的眼神里,充满了胜利者姿态。

  贾瑜虽早有预料,但真亲历此事,一股郁气仍自心中涌起。

  置于案下的手紧握,掌心被掐出印痕,但面上却依旧平静,嘴角带着几分轻笑。

  周承安举起酒杯,悠悠道:

  “贾瑜。”

  闻言,贾瑜起身,作揖道:

  “学生在。”

  “可有怨言?”

  “学生不敢,许是学生有不足之处,入不得周师之眼。”贾瑜平静道。

  周承安轻叩案面,双眼带着些许戏谑,语气道:

  “哦?何处不足?“

  贾瑜皱眉,心中涌现一阵不悦。

  本是客套之言,怎知周承安竟咄咄相逼,此番举动已非考究,近乎于羞辱。

  李文轩坐立一旁,嘴角噙着讥笑,在一旁看着热闹。众多举子,有些面露怜悯,有些幸灾乐祸,只有张文渊在一边看着有些着急。

  思索片刻后,贾瑜抬头不卑不亢道:

  “学生所学,在‘格物致知’,不及李解元早得门径,此乃学生最大之不足。”

  此话一出,周承安面色一凝,目光犀利看向贾瑜,不复以往平静。

  众多举子面色各异,听懂的大惊失色,纷纷感慨贾瑜之胆大,竟敢当着座师之面,指责李文轩早早寻得周承安,投其麾下。

  而未听懂的,却以为贾瑜借用《礼记·大学》以明志。

  这时,李文轩举杯起身,走至堂前,对着贾瑜道:

  “贾经魁此言差矣。美酒佳酿需配金樽银盏,而市井浊酒却只能配粗陶碗,若这好酒配劣碗,怕要辜负这三十年陈酿了。”

  闻言,张文渊在席下死死握住了拳头,脸色露出一丝愠色。

  贾瑜倒也不恼,轻笑一声,朝李文轩道:

  “李解元可知,无论是市井浊酒亦或是美酒佳酿,皆为粮食做酿。不过是主家不同而已,市井浊酒出自小门小户,而美酒佳酿则是官商所酿而已。”

  “然这浊酒却可在这冬日,暖人心脾。”

  李文轩一时语塞,僵在当场。

  周承安见状,挥了挥衣袖,道:

  “倒是伶牙俐齿,望你日后将精力置于正途,而非此诡辩之小道。”

  正当气氛沉重之时,堂下官吏高声唱道:

  “国子监祭酒李大人到——”

  此声通报,打破了沉重的气氛,满堂举子皆是一震。

  按旧历,国子监祭酒为天下清流之首,本不会参与鹿鸣宴,只会参与后续的琼林宴或者说是恩荣宴。

  周承安及一众官员、举子起身,看向堂外。

  只见朱漆门廊下,一位身着孔雀补子绯袍,脚踏玄色官靴的老者缓缓走来。

  “下官见过李祭酒(学生拜见祭酒大人)。”

  李守中向众人回礼后,走至周承安身前。

  “周兄,老远便闻到此动静。今日这鹿鸣宴,倒是比国子监辩论堂愈加热闹些。”

  就官职而言,礼部右侍郎为正三品官职,而国子监祭酒为从三品,相差一级。但从儒生的地位来说,国子监祭酒为天下儒生座师,威望之重,足以弥补这一级差距。

  “李祭酒上座。”周承安笑着没搭话,让开一身位,喊道:

  “来人,加座。”

  李守中摇了摇头,走到贾瑜身前:“周兄不必。”

  他从袖中掏出一枚特制紫檀木牌,上有以银丝嵌就“经魁”二字,背刻国子监印。

  将木牌递于贾瑜,道:

  “此乃国子监特为经魁所制,凭此牌可自由出入国子监书库,阅尽天下藏书。望你好好进学,莫丢我国子监之名。”

  说着,便径直转身离去,在出门那一刻回身道:

  “后日辰时,来府行拜师礼,莫忘。”李守中语声平淡。

  说罢,径直转身离去,留下满堂死寂。

  片刻后,先前那怜悯、幸灾乐祸的神情全然不见,众人皆艳羡的看着贾瑜,纷纷议论开来。

  而在这一片沸议论声中,李文轩僵立原地,不复以往高傲,脸上血色尽褪。

  周辰安面色阴沉,李守中此举,虽不知其何意,却无异于当众打脸。

  贾瑜心中虽不知李守中为何如此帮助自己,但心中甚是感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