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qgz.cc郑行弈化身极其合格的推销员，一日之内就把罗丁山家的蜂蜜推广到单位里认识的叔姨哥姐手中，包括食堂阿姨和门卫大爷。

　　推销过程很简单，不用说废话，只要冲泡蜂蜜水，端给他们，放在桌上，一人一小杯，他们自然就会尝。

　　有的尝起来觉得不错，在群里问问情况，就算自己没有需要，还可以顺手给家里父母亲戚来一点。

　　叮叮叮叮，爆单清仓了。

　　蜜蜂即将越冬，家里也不产新蜜，罗丁山家中的人都在保育蜂巢，助它们越冬，直到来年开春再活跃。

　　郑行弈自觉解决了一个问题，怀着轻松愉快的心情，回到宿舍。

　　一进来就看到小鱼正坐在桌子上，忧心忡忡地给球球出示自己捏出来的迷你识字卡。

　　边出示边讲述含义。

　　“这是大，看到没有？知道大是什么意思吗？这一个是小苹果，这一个就是大苹果，你是小，我是大……”

　　“还不会开口说话吗？”郑行弈问。

　　小鱼叹气：“它不会呀。”

　　怎么办，我的小小统是个智障。

　　我跃博士的一世英名都要毁在这个小东西手里了。

　　万万没想到，最废物的不是自己，原来报应在这等着它呢。

　　小鱼感觉未来很灰暗，灰暗得它感到有些窒息。

　　“小问题，你看现在它起码在你说话的时候睁开眼看你，之前都是闭眼睡觉的。”郑行弈道出进步点。

　　这进步实在太大了。

　　小鱼说：“这也能叫睁开眼吗？只是没有完全合上而已啊。”

　　球球在襁褓中昏昏欲睡，但眼睛勉强半眯，表示自己没有睡着。

　　郑行弈观察的经验丰富，知道这种状态时常出现在醉生梦死的课堂上，道：“我感觉你不是在给它上课，是在给它上刑。”

　　小鱼沧桑地叹气：“唉……”

　　绝望，鱼生怎么可以如此绝望。

　　一想到这愚蠢的小智障连话都不会说，它就绝望得头皮发麻。

　　它收起识字卡，也不教了，决定舒缓一下心情。

　　球球见状，安心地闭眼，睡觉。

　　小鱼求助：“老大，我想聊天，你和我聊聊天吧。”

　　教智障教得它心态要崩了。

　　“今天回来得这么早？就为了回来偷偷教它识字说话？”郑行弈于是问。

　　小鱼没有一直跟着他，它现在有自己的事情要做。

　　在郑行弈出去放松心情的时候，小鱼虽然不在身边，但是他们的远程联络手段还是可以生效的。

　　自从确定要长时间分隔两处之后，郑行弈就和它讨论出了联络通知的方式。

　　他让小鱼提前留给他两个玩具小球，如果遇到需要联系的意外，他可以将这两样东西融合在一起，小鱼感受到自己物品上的控制权不见，被融合覆盖，就会跑过来找他。

　　“我才不是为了教它说话。”小鱼哼声。

　　往常这时候，它应该还待在项目组里。

　　小鱼回答真正的原因：“是师父们说没有办法再做了，接下来的问题出在材料上。我们的进度暂停了，结束了。”

　　牛松主要做的是ID识别，确保每个意识都有独一无二的“身份证”，常湘带人来做传导系统。

　　再加上其他分项和搞硬件的人的努力。

　　这个项目离奇地出现了“硬件还没完全搞出来，就先把配套软件搞出来了”的情况。

　　因为现有材料组装的设备可以用，但是也不能用。

　　还是要多亏了小鱼，有这样一个高级实验品存在，项目中充斥着“俺寻思之力”。

　　常湘他们其实至今都没搞明白为什么能起效，原理到底是什么。他们只是分小组，各自沿着思路设计了不同的芯片样品之后，让小鱼去尝试能不能用。

　　不能用，就废案，推倒重开。

　　最终确定了有两组样品是可用的。

　　理论型科学家可能会试图寻根究底，找不到解释一切的原理，就吃不香睡不好。但他们不是搞理论的。

　　秉持着“既然它能用就不要管为什么了”的简单粗暴的原则，常湘等人宣布项目出现显著突破。

　　但问题出在存储与传导效率上。

　　样品的传输速率极其低下，而且存储的时候还会丢包。

　　就像用20kb/s的速度下载200GB的游戏。

　　能下是能下，就是有一点折磨人。

　　而且在下载过程中，它还会以5~30kb/s不等的速度，随机丢失下载进度。

　　可谓是十分考验使用者心态。

　　在常湘牛松等人的实验中，测试时可以通畅执行目标，虽然又卡又垃圾，但能通就代表设计思路没问题。

　　思路没问题，就可以继续往下完善优化。

　　但他们已经尽力了，不管怎么优化都不能正式使用。

　　从零到一的突破固然是可喜的，但一没有办法进化成一百，它就永远不能算是有效用的东西。

　　蹒跚学步的孩子到底要如何才能奔跑起来？

　　在经过组内数次讨论后，他们最终认为，影响效率的可能是材料。

　　是物理条件的限制，不允许实现原定目标。

　　毕竟他们存储转译的不是脑电波，是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。

　　他们姑且认为这种东西在意识中是有“灵”性的，但正常的材料可能就缺少了这一份灵性，才导致难以承载、运输其中携带的信息。

　　“白工也是卡在材料这一步了。”常湘叹息道。

　　“先暂停吧，接下来的事不是只靠我们就能搞定的。”

　　因此小鱼也暂时休假。

　　郑行弈听了，若有所思：“材料问题？确实。”

　　他记得小鱼之前说过它不是完全存储在实体机里，而是依附在空气中。

　　“是啊，他们说想要再和……嗯……就是那个光头聊聊。”小鱼道。

　　它不知道陈威的名字，但是记得陈威被烧成了光头。

　　郑行弈点头：“用来隔离精神的材料，也许和用来存储的材料有相通的地方，可以借鉴。”

　　小鱼忧心叹息道：“但是他们又说，光头可能不知道那些是怎么造出来的，因为白工早就在这方面研究了。”

　　“造出来的，材料全都是人工合成的？”

　　“是合成的，我记得湘师父说，用来隔离的材料基底就是高纯度的二氧化硅，但是不知道在制作的时候混合了什么，最后形成可以隔绝的屏障。”

　　“我有一种预感。”郑行弈沉思，决定之后了解一下情况，“我要转职了。”

　　小鱼惊喜：“你要做统了吗？”

　　“那可能得转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