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qgz.cc高翔大声道:“行弈啊!行弈!停一停!”
他的呼喊声试图穿过整个操场的轰鸣,想要抵达郑某耳边。
不要再动了。
“行弈!行弈!好了!”
“够了!我们不测了!”
不仅试不出当前上限,还要搭进去一个操场,心好痛。
郑行弈听见影影绰绰的喊声:“啊?哦。”
他立刻撤回指令,微微呼出气息。
脑海中的建模线条淡去。
现实世界的质感重新回归。
几坨超级大的石头,伫立在破破烂烂的操场上。
喊的暂停还是晚了,合成几乎要进入最后阶段。
周震仰望,一脸深沉,说:“……以后这就是我们中心的地标。”
地标是不用我清理的!该收门票!
高翔:“地标你个头!”
他在心中计算修复场地的价格。
损坏的除了草皮,还有塑胶跑道。
谁让周震实打实地弄来满操场的东西。
现在地面断草四倒,露出下方更深一层的泥土,跑道也裂的裂、磨的磨。
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。
其他的观众心中挂念的不是操场。
场内的杂音小了之后,他们都能听得清同伴的话了,于是凑在一起。
李玉一边嗑瓜子,一边认真讨论:“这是怎么做到的?我们这没有什么物质系的我也拿不准,但他们觉醒初期就这么超模吗?这个成长曲线不太合理吧。”
“你说……人再笨十四岁还能学不会微积分吗。”方垚这样回答他的疑问。
我们不要和变态讲合理。
“和是不是物质没关系。”钱黎停下柚子鉴赏,说,“他厉害的地方不在于他的那个范围。你们看到了吗?操作很精细啊,特别精细。”
李玉:“确实。”
“既有广度又有精度……”方垚也拿了一瓣柚子吃,说,“虽然很多人都能做到,但是在刚觉醒的时候就想达到举重若轻的标准,还是离谱。”
周震惦记着他的清扫工作,琢磨:“我是不是应该开吊车来……吊车……”
无辜的郑行弈在被喊停之后就往看台的方向走。
他抬头问:“是出什么事了吗?”
要不怎么突然就要停下来。
“没有事。”高翔笑,说,“太好了,非常让我们惊喜,干得漂亮。只是怕你弄到一起之后不好清理运输,才叫停的。”
周震道:“对啊对啊,干得好,太厉害了!”
李玉在栏杆上探身,大声:“没错!太给咱们长脸了!”
钱黎啪叽啪叽地用力鼓掌:“强。”
“厉害,特厉害。”方垚嘴里刚塞满了柚子,也要跟着大家夸一夸,声音含糊,一手捂嘴,一手竖起大拇指。
郑行弈:……
有点无语,又有点好笑。
搞得他像急需夸奖的三岁小孩似的。
周震跑下来。
伸手对着他的背嗷嗷拍,一个激动,用力之大,差点把郑行弈拍倒。
“太劲了,咋做到的?我跟你讲,纯范围大那就只能看天赋,但你这操作肯定要练出来的,你怎么练的、”
郑行弈:“吊床。”
周震:“啊?”
他想起来了。
郑行弈:“醒着就吊。”
除了睡觉的时候没法施展能力,平时只要他清醒,就会把床吊起来。
熟悉新上限需要的微操精度。
上上下下,一吊能吊上一天。
周震:“……”
他说:“酷刑啊。”
床好惨。
每天起床第一步,先给床床上个刑。
“我还有得练。”郑行弈在心里盘算,说。
他不觉得自己很厉害,区区一个小操场罢了。余通晓能覆盖市区,范围比这大得多得多。
“还练?”周震没想到他一点都“不知足”,好歹也嘚瑟一阵再说吧。
“刚才试的时候,有一些操作做不出来。”郑行弈说,“我想让它们移动时轨迹弯一点弧度,但是只能直来直往。”
周震笑,说:“这方面我帮不上你的忙。但我支持你不断精进,就是要有这种态度。”
其他人也都跑下来,围着他们,开始有理有据地夸赞。
你一句我一句。
完全就是一个大夸夸群。
把郑行弈夸得无所适从。
好不容易才解散,跑回去,逃出生天。
郑行弈先找周震聊了聊。
回到宿舍,过了一阵,又去找高翔。
“什么事啊?”高翔和蔼的样子,又提起不久前的事,夸道,“今天真是让我开眼,比我们预料的情况超出很多。”
郑行弈说:“会不会是因为我影响过那几个夜蚀。”
高翔明白了他的意思,说:“不是。处理夜蚀不会让人变强。”
郑行弈愣住:“……对大家是没好处的?”
“怎么是没好处呢?创造更安全稳定的环境就是好处啊。”高翔说。
面前突然推来一张银行卡。
高翔:“……?”
“这……这是干什么?”
高翔的CPU拼命转动,得出一个合理的结论:“要我打工资进去?”
我知道了,这是你以后工资卡的卡号是不是?
“是捐助的修理费。”郑行弈说。
高翔一怔:“谁告诉你的?”
“这还用告诉吗?”
如果是为了清扫方便,率先出声的大概会是周震,但由高翔焦急地喊停,应该有别的原因。
稍微观察一下就能猜到了。
“我和周哥聊过了,到时候我还要上吊车,体验开起重机的感觉。”郑行弈握拳,对此非常期待。
虽然他可以尝试锚定一个更重的物品,将大石块弄飞起来,但是,那可是开吊车诶,人生第一次开吊车!
“为什么不在外面说。”高翔知道他大概早就发现了。
想道歉赔钱,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做。
“众目睽睽之下,就算您想拿也不能拿。”
那样不是道歉,是假装道歉的作秀。
高翔好笑:“私下里就能拿了?”
“不知道,但我想给。”
“你收回去吧,对场地造成的影响是我们事先考虑不周,和你没关系。我这有不少经费富余,年底还得愁钱花不完该怎么办,刚好让我解决这个问题。”
高翔喟叹:“早就听说外面有人会经常拆家,我们这算是精神系的大本营,个顶个的省钱,我一直体会不到那种感觉,现在终于知道家里有个拆迁办是什么感受了。”
怪不得他们经费花得那么快,头发也掉得那么快。
高翔道:“你的钱留着,给自己多买点吃的。”
“哦,那好吧。”郑行弈不争,把卡揣回去。
高翔觉得他在心里琢磨别的鬼点子,感到棘手,无奈笑。
他想让他离开,看见就觉得愁,又瞥到身边的文件,想起一件事,道:“你说的那个外国人,可能真的和他们有关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