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qgz.cc探测中心走入历史，这是大家都有所预料的事。它首先是为了探测夜蚀并应对夜蚀，当需要探索的目标消失，那整个机构自然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。
“以后呢？以后我们怎么办呢？主任你不会不干了吧，你不会被调走吧？不要呀。”李玉超级心痛。
上过班的都知道，一个能力强、讲道理、合得来、爱护下属、不乱甩锅的好上司是很难拥有的极品绝版卡。
尽管他知道会调来的也不可能是很坏的坏蛋，但不一样就是不一样。
王西林出言道：“未来越难以预测，就越要减少变量的出现。主任不可能走的。
“默契和信任都要时间培养。如果在重要的时候更换单位一把手，要换也不可能只有我们换。调任是在增添无数变量。做出这种决策的人是唯恐天下不乱。”
高翔肯定了她的观点，道：“我不会走，但单位结构要改组。不用担心，就是告诉你们一声，让你们先有个心理准备。”
“改组成什么？不会再空降一个顶头上司吧。”钱黎问。
高翔说出大逆不道的发言：“不可能。敢在现在空降，我就把他架空。”
他的听话程度也要视情况决定。
在这一点上，他和余通晓他们是一个想法：和我处不来的上司没有存在的必要。
很显然，这支队伍是一个表面上成熟的刺头，带着一群或明或暗的刺头。
周震问：“什么时候改组？”
高翔回答：“还没确定，要视外界的情况决定。公告的那一天，就是公开的时候。”
“那我们在新单位成立之前是算失业人员，还是算带薪休假。”郑行弈思考。
高翔表情难绷，拿出毕生功力稳住了：“你的角度怎么一直这么刁钻。”
周震理所当然地回答：“当然是算带薪休假，我们门口那牌还没摘呢。”
“休年假噢。”李玉惬意后仰，“上班后，从来没有过这么爽的假期。”
自从干了这活，几乎就是全年无休。白天打杂，晚上上班，中间睡觉练习。
得亏身体耐造，不然早就嘎了。
余通晓对小郑道：“我们算带薪休假，你算失业人员。”
郑行弈想起来了：“啊。对。我还没入职。我一毛工资都没有领到。”
虽然没有领过工资，但是宿舍有了，买的东西高翔也都要报销，外出吃住全包，还有功劳的奖金正在准备入账。
工资以外的待遇是往正式人员看齐的，甚至有高出的架势，只是缺了一小道绑定单位的手续。
“主任，我的合同竟然还没拟定好吗？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？”郑行弈十分心痛，严肃道。
“好是好了，但我觉得你还是有点亏……可是待遇也不好再提了。”高翔还想再争取一下新上限。
“不亏，我有基础工资就行。”
事实上，别说拿基础工资，有时候兴致来了，他还喜欢自带干粮，倒贴钱干活，纯纯为爱发电。
就图一个千金难买我乐意。
同理，不想干的事情，给多少钱财荣誉他也不想干。
“行吧，你待会抽空跟我来签一下。”
“好诶！”郑行弈当即画大饼，“等我拿工资，我要请大家吃饭！”
“好好好，好好。”周震虚假哽咽，家长强行感动。
“不用给我来一份爆米花就行。”李玉举手。
“给我来两个手枪腿。”方垚也不客气地点餐。
钱黎：“吃快餐呐？”
余通晓：“也行吧。”
郑行弈决定：“那我把菜单都点一遍。”
“……不，那太多了。”
钱还没拿到手，他们就开始聚首挑选菜单。
这个说放沙拉酱，那个说圣代多来点。
高翔再次看情况，打断他们的点餐幻想，道：“除了改组的通知，还有一件事，你们回去记得各自写一份对公开的意见。”
余通晓抬头：“意见？我们能有什么意见？支持稳步推进。”
“意见主要不在是否公开，而是要对群众公开到什么程度。夜蚀那些就不用提了，这是肯定不会往外说的。但是，心象成型的来源要不要直说……”
高翔斟酌，道：“这一点还没确定下来。”
方垚疑惑：“这有什么不好确定的？这个要是瞒了，觉醒之后怎么成长，怎么挖掘？”
“不确定，是怕出坏事吧。”郑行弈道。
高翔点头，示意他继续。
郑行弈于是道：“我一直觉得心象的成型很有问题，既然它是从内心深处具象，它是对内心的回应。反过来说……
“我认为可以通过强行改造一个人的经历、性格、观念，来局限心象成型的方向。”
他举例：“不说别的，像何必姐那种情况，意志可以影响自己能力呈现的结果。
“这种影响比起正常的觉醒有没有缺点，我还不知道。
“但它证明反向是可行的。如果想获得某类能力，只要对小孩子、青少年或者认知不够成熟的人洗脑，让他们狂热地相信某些观点。
“或者是通过虐待打压成年人，暗中破坏、扭曲、重塑他们的三观，或者是怎么怎么样……就能试着让某种诉求成型。
“一个不行就试两个，两个不行就试一批，多来几批实验品。短时间不行就拉长时间，三年五年，最后总能试出来一个自己想要的结果。
“所以，公布心象的来源会很危险。”
会议室里又沉默了。
李玉默默道：“这时候我是不是应该吐槽一下，坏人才能想到这些做法。”
太邪恶了。
一点都不人道。
郑行弈颔首：“我是坏人。”
他也从来没说过自己是好人。从思维角度，对许多事、许多人，他能想到很多不择手段的恶劣方案，用于达成目的，事后还能把自己摘出来。只是不喜欢做，更不屑于做。
高翔道：“什么坏人？这是好人，这是比坏人更坏的好人，懂不懂？”
“这话能是在夸我吗……”郑行弈觉得有点好笑。
“我当然是在夸你，好人就是得比坏人更坏，才能治得住坏人，对吧。”高翔振振有词。
“那好吧。”
高翔对他们道：“就是考虑到类似的情况，才需要征集大家的意见。让人知道心象的来源很重要，因为将来的成长要依据对自己的了解去锻炼。
“一旦开始公开，就不可能瞒得住，心象成型的来源会从各个方向，流向新觉醒人员的交际圈中。
“但是完全向外告知，又可能引发恶劣的结果。这种结果甚至不是某种非法组织会做的，可能在一个个普通家庭里，就会出现家长过界施压的情况。
“在扭曲中成长的内心，必定是扭曲的。
“所以，我们一直在权衡，能够告知到什么程度，或者寻找到一个确切的平衡点，让他们知道，但又不知道全貌，同时再施加外界的正面引导。”
高翔总结道：“你们都是经过心象锻炼的人，切身体会过得知能力起源对自己的益处。在这个方面，你们是真正有经验的人。
“表达阐述你们的意见，以及其他的考量，收集上去，才好尽量做出更完善的决策。”
“收到。”×N