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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页 > 奇幻玄幻 > 从唐门开始无限叠加技能词条

   biquge.xin马蹄踏在青石铺就的山道上,发出清脆的嗒嗒声。

  孙在庭身形随着马匹的步伐微微起伏,只是偶尔用缰绳轻点马颈,调整着方向。

  而赵晟坐在他的身后,迎着晨光抬头看向前方。

  虎踞山的山门在晨间的薄雾中若隐若现,黑色的飞檐翘角如同蛰伏的猛兽,无声地盘踞在山林之间。

 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这座山时的景象,那时他坐在颠簸的车板上,隔着遥远的距离只能看到一个巍峨的轮廓。

  如今他正骑着马,沿着这条只属于唐门弟子的山道走向那座山的深处。

  山道两侧的林木愈发茂密,风吹过时,树叶发出连绵的沙沙声。

  空气里带着草木的清香与山石的冷冽气息,吸入肺腑,却格外的舒服。

  穿过山门,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。

  一片开阔的演武场出现在眼前,地面由整块的青石铺就,边缘处立着一排排形态各异的木人桩。

  十几名穿着黑色劲装的内门弟子正在场中对练,他们看到孙在庭与赵晟只是投来一瞥,便又重新将注意力放回自己的对手身上,动作没有丝毫的停滞。

  孙在庭翻身下马将缰绳丢给迎上前来的一名杂役弟子,随后朝赵晟偏了偏头。

  赵晟会意,也跟着下马。

  “跟我来。”孙在庭的声音不高,他转身朝着演武场后方的一条石阶路走去。

  赵晟跟在他身后,脚下的布鞋踩在坚实的石阶上。

  这条路比山下的那条更加陡峭,两侧是削壁断崖,崖壁上生着几棵虬结的老松。

  两人一言不发,只有脚步声在山间回荡。

  石阶的尽头是一座独立的院落,院门紧闭,门口守着两名气息内敛的唐门弟子。

  他们看到孙在庭齐齐抱拳行了一礼,随后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。

  门后是一座宽阔的厅堂。

  厅堂里很空旷,没有多余的陈设,只有几根粗大的石柱支撑着高高的穹顶。

  厅堂的正中摆着一张黑漆长案。

  案后一个人盘膝坐在蒲团上,正低头翻阅着手中的一卷竹简,他穿着一身普通的灰色长衫,头发花白,用一根木簪随意地束在脑后。

  孙在庭走到厅堂中央,对着那人抱拳行了一礼。

  “大老爷,人带到了。”

  唐啸乾缓缓抬起头,将手中的竹简放在案上,他的目光越过孙在庭,落在了赵晟身上。

  而赵晟也抬头看着对方。

  一年未见,这位老人的容貌与记忆中几乎没有分别。

  脸上的皱纹依旧深刻,但那双眼睛却不见丝毫浑浊,整个人坐姿笔挺,不见半分老态。

  “你先下去吧。”唐啸乾对孙在庭说道。

  孙在庭应了一声,转身退出了厅堂,沉重的木门在身后缓缓合上,隔绝了外界的光线与声响。

  厅堂里只剩下赵晟与唐啸乾两人。

  “过来,坐。”唐啸乾指了指自己面前的那个蒲团。

  赵晟走到长案前,学着唐啸乾的样子盘膝坐下。

  两人隔着一张长案,相对而坐。

  唐啸乾没有立刻开口,只是静静地看着他。

  那道目光不带任何情绪,却像是有实质的重量,让赵晟的呼吸都放缓了几分。

  过了许久,唐啸乾沙哑的声音才在空旷的厅堂里响起,“从你进唐门外院那天算起,到今天快有一年了。”

  他看着赵晟,缓缓问道:“感觉如何?”

  赵晟垂下眼帘,看着自己放在膝上的双手。

  那双手比一年前粗糙了许多,指节也更加分明,掌心因常年握斧、练拳、炮制药材而生出了一层薄茧。

  他的脑海中闪过一幕幕景象。

  囚车上刺骨的寒风,唐门马车里麦饼的干硬,外院小灶里飘出的第一缕饭香,济世堂药柜里散发的陈旧气味,中元节夜市上糖葫芦的酸甜,还有古陀那伙人山洞里篝火的焦糊味。

  这些记忆交织在一起,最终都沉淀了下来,他抬起头,迎上唐啸乾的目光,声音平稳,笑道,“还不错。”

  他将这一年来自己的感受与经历都说了一遍,他说得很慢,像是在将这一年的经历重新梳理一遍。

  唐啸乾一直安静地听着,没有插话,也没有打断。

  直到赵晟说到了最后,厅堂里再次陷入了沉默,只有天窗透下的光柱中,尘埃在无声地飞舞。

  他看着赵晟,过了很久才缓缓点了点头。

  “一年前,我记得在路上,你问过在庭。”唐啸乾的声音在厅堂里回响,“你说,唐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门派。”

  “现在,有答案了吗?”

  赵晟迎着他的目光,郑重地点了点头。

  “很好。”唐啸乾从案上拿起一枚小小的铁牌,推到赵晟面前。

  铁牌通体乌黑,入手冰凉,正面刻着一个篆体的“唐”字,背面则是一片空白。

  “从今日起,你的名字会正式录入唐门内门的名册之中。”

  “你不再是外院的学徒,你是唐门真正的弟子。”

  赵晟看着那枚铁牌,看着长案对面那个头发花白的老人,又抬头看了看穹顶透下的那束光。

  他伸出手,将那枚带着凉意的铁牌握进掌心,铁牌的棱角硌着手心,触感坚硬而真实。

  他从渭河北岸一路走来,在许多地方驻足,唐门的外门小院,郫都县的济世堂,但是也都明白那里不是自己真正的归处,只是暂时停留的地方。

  直到此刻,当这枚铁牌落入掌心,他才感觉自己的双脚,终于踏在了坚实的土地上。

  他感觉自己真正有了归处。

  “晚辈,谢大老爷。”赵晟站起身,对着唐啸乾再次躬身行了一礼。

  唐啸乾受了他这一礼,脸上露出一丝笑意。

  “你这一路走来不易,你的心性、根骨、悟性,都属上乘,门中对你的安排你受得起。”

  他顿了顿,又说道:“往后,你便留在山上修行,在庭会是你的教习,他会负责指点你的功课。”

  赵晟直起身,却没有立刻应下。

  他握着那枚铁牌,沉默了片刻才重新开口。

  “大老爷。”

  唐啸乾看着他,示意他继续说。

  “晚辈还有一个请求。”

  “说。”

  “晚辈想晚一些再上山。”

  唐啸乾脸上的神情第一次有了明显的变化,他看着赵晟,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。

  他想过赵晟可能会提出各种要求,或是请求更好的功法,或是询问门中的职位,却唯独没想过他会拒绝立刻上山。

  赵晟迎着他审视的目光,没有回避。

  “晚辈的修行,始于济世堂,只是中间出了一些意外耽误了,而晚辈想在那里,将这最后一程走完。”

  “所谓,有始有终。”

  唐啸乾脸上的讶异很快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笑意。

  那笑意很淡,却像是化开了他脸上深刻的皱纹。

  他摆了摆手。

  “去吧。”

  赵晟再次躬身行了一礼,随后将那枚铁牌贴身收好,转身朝着厅堂外走去。

  他走到门口,手搭在沉重的木门上,又停下了脚步。

  他回过头,看向长案后那个老人,随后也是躬身向其一拜。

  唐啸乾看着他,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。

  ……

  门外的阳光有些刺眼,他下意识地眯了一下眼睛。

  孙在庭正靠在门口的石柱上,嘴里叼着根草茎,看到他出来,便站直了身体。

  “谈完了?”

  赵晟点了点头。

  “孙师兄,我暂时还不上山。”

  孙在庭眉头一挑,他把嘴里的草茎吐在地上,疑惑地看着他。

  赵晟看着他,脸上露出一丝笑意。

  “我回济世堂。”